花开无界

类别:玄幻奇幻|字数:3W|作者:西门妖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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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开无界
人之所以为人,神之所以为神!一个少年从沉睡中醒来,天地黯,山河崩,如何重整乾坤?一段天地传奇,人间神话由此拉开了序幕!

标签:花开无界,西门妖月
字数:3W
作者:西门妖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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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新:2024-06-29 21:01:59

人之所以为人,神之所以为神!一个少年从沉睡中醒来,天地黯,山河崩,如何重整乾坤?一段天地传奇,人间神话由此拉开了序幕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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夕阳的余晖洒满了小城,树上,屋上,拥挤繁闹的街道上,每个人的脸上,把一切都渡成了金色,美若幻梦!

这是一个灵气氤氲的世界!

梦总有醒来的一刻!金色褪去,便是长久的黑夜!有黑夜的地方就有光明!望月楼的灯火一如往昔,映照着南来北往的人的脸上,欢欣的,疲惫的,痛苦的,期盼的各式各样的脸上!醉酒的豪客,奔走的店小二,停车落塌的游客商人,谈笑声,呼和声,吵闹声,酒香,肉香,夹杂着糙汉子的体味!望月楼的热闹也是一如往昔!

谁又会注意到角落里的一位落魄书生?白纸扇,方头巾,一身白衣都洗的发黄了,眼角的皱纹告诉所有人,他的年纪实也不小了,桌上的饭菜未动,酒也只喝了半杯,却在此坐了半个时辰。他微闭着双眼,背靠在窗边,仿佛睡着了,又仿佛在品味酒中的滋味!

终于,他张开了双眼——一双深邃的可怕的眼睛!喃道:“时间差不多了!”语罢,便站起身来大步向柜台走去,随手一抛就是十两银子。

“不用找了”

掌柜的点头哈腰千恩万谢地将那书生送出了门,待直起身来哪里还有半点书生的影子。

“真是个怪人!本以为是个穷酸书生,没想到却是一位豪客。唉!我今天也真是走了狗屎运,这样的客人再多些就好了!”掌柜的喃道。

初春的大街上还格外的冷,书生一身单衣却似乎丝毫不觉得,缓缓地走过了热闹的大街,绕进了支路,又拐进了无人问津的小巷。此时的天上只有一轮清月,耳畔是冷冷的寒风,书生大步向前,扣了扣巷子尽头的院门,半晌......一声不耐烦的声音穿了出来,

“来了,谁啊?”

咯叽一响,只见一位虬髯大汉从门里探出头来。

“阁下是?”

书生道:“你不记得我了?”

“恕在下眼拙”,大汉道。

“血染青天血未干,衣不蔽人人未还”,书生平静地道。

大汉惊道:“阁下是不是找错人了?”

“三百年前帝城的庆功宴上,我还见过你呢!”书生道。

听罢,大汉怔在了当场,冷汗已湿透了衣衫。

“在下刘龙!”书生补充道。

虬髯大汉终于支撑不住,咣当一声跪倒了下来,“拜见星使大人!”说罢便瘫坐在地上。仿佛用尽了浑身的力气。

“起来吧!”刘龙叹道,“再也没有什么星使大人了,你也不必如此叫我!”

大汉艰难地起身道,“那就多谢、多谢大人!”

“不打算请我进去坐坐?”刘龙道。

大汉擦了擦额上的汗珠躬身道:“大人请!”

刘龙点了点头,大步向院子里走去,大汉恭敬地跟在刘龙身后。清冷的月光下,但见院中一方石桌,四个石凳,一株梅树,院西几间牲棚也堆着些柴火,院北和院东算是居所,檐下晾着些女人和孩童的衣物。刘龙停在了石桌旁道:“你成家了?”

大汉心中一沉垂手道:“是!”

“有多久了?“刘龙道。

“十三年”,大汉道。

刘龙叹了口气:“太晚了!”

“确实有些晚!”大汉苦笑道。

“你知道的,我们这种人总免不了要和妻子分别的,你为何不早些成家呢?毕竟三百年的时间不算短了!”刘龙道。

“确实不短了!但这十三年却是我三百年里最开心的日子,呵!要是早一点成家就好了!”大汉叹道。

“你还记得自己的责任,自己的誓言吗?”刘龙大声道。

大汉咽了咽口水,毅然道,“不敢忘,也不能忘,我连在梦里都忘不了,我也没有梦,因为一旦想起我根本就睡不着!”

刘龙转过身来,眼里似已热泪盈眶,他望着眼前的大汉,拍了拍大汉的肩膀道:“好!”

“大人,请允许我和我的妻儿道别!”大汉躬身道,眼里也似有热泪。

刘龙张了张嘴,突然,一阵如夜鬼哭号的刺耳尖笑声打断了他。

“哈哈哈哈,呵呵呵呵,好感人呐!好感人的对白!我都快听吐了呢!哈哈哈哈哈!”

“谁?”刘龙和大汉几乎同时脱口喝道。

只见院外的树梢上不知何时停着一个人影,一袭灰袍,瘦若竹竿,满脸皱纹,一双枯树枝般的爪子掩口大笑,笑得前仰后合。如果他是个女人也许这姿势也不足奇怪,可惜他是个男人,故作女人姿态的令人作呕的老男人,连声音都如此!

“没想到今天倒是走运!本以为只是来抓一只小虾米,却还撞到一条大鱼,这趟没白来!”从灰衣老者的身后又出现了一个人,此人秃着头,半裸着上身,爆炸性的肌肉仿佛精钢所铸,充满了无与伦比的力量感,背着一口与人齐高的金背大刀,面如刀削,尖锐的目光仿佛两柄寒刀,能洞穿人的灵魂。

两人并肩而立,低头望着院子里的一切,仿佛苍鹰望着案上的鱼肉。一时间静得可怕,静得令人发毛。

终于,一声淡笑打破了静谧,“呵!原来是赤霄城的夜莺秃鹫啊,我还以为遇着鬼了!”刘龙打开了白纸扇说到。

“鬼?哼!不知死活的东西,两个血衣楼的余孽,如果此刻跪下来求本大人,本大人可以让你俩死得痛快点儿!”夜莺怒道。因为他平生最恨谁说他是鬼,当然还有——娘炮。

刘龙望了望两人,又望了望虬髯大汉,他想到了大汉的妻儿,道:“如果你们现在退去,我可以保证你俩毫发无损!”

“好狂妄!你我三人同一境界,加上个灵引境界的小辈,你觉得能稳胜我俩?”夜莺道。

“你误会啦!就我对你俩”,刘龙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夜莺和秃鹫。

“哈哈哈哈,呵呵呵呵!秃鹫,你听到了吗,这人莫非是个疯子?要以一人对我们两个,哈哈哈哈,呵呵呵呵!”夜莺哈哈大笑,似乎腰都笑弯了。

“小心!”

突然一声厉喝,只见秃鹫一掌击在了夜莺的肩上,夜莺飞出去了数丈,而秃鹫也倒飞了数丈。一道纤细的飞丝击在了他俩刚刚停留的位置,击穿了远处的树干,破空而去,而树木却似完好无损,连树叶都不曾摆动丝毫。直到此刻夜莺才停止了笑声,怔在了原地,冷汗已经湿透了他的衣衫。

“好厉害的气劲,运气成丝,若非我全身心都注意你的一举一动,怕还真着了你的道了!”秃鹫缓缓说道。

刘龙双手一摊,“我就只会这一招啊!完嘞,看来今天我要倒大霉了!”

“祭法宝!”秃鹫大喝。刚才的一击能将灵气集中于一点爆发而出,运气成丝穿透树干,树干却完好无损,这般运气之道,秃鹫自问做不到,遂不敢大意。

夜莺一听祭法宝,也认真了起来,但见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灿灿的光球来,随手一抛,光球便在空中快速的变大,转眼间就罩住了整个院子。

“闭天罩!大人小心呐!”虬髯大汉道。

“对方祭出了闭天罩,那便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,只有收了这闭天罩,咱俩才能出去。陈平,你速去护好自己的妻儿,此二人便交给我吧!”刘龙轻声道。原来这虬髯大汉叫做陈平。

“是!”语罢,陈平一个箭步便掠进了院北的屋子里。

“好手笔啊,这闭天罩能隔绝内外气息,这样就算你俩把天捅个窟窿,外面也不会知道的,这样出手就再无顾忌了!唉!看来我今天必死了啊!”刘龙垂头丧气的大声叹道。

秃鹫道:“动手吧!多说无益!”

语罢,秃鹫抽出他的大刀,一招刀劈山海,从天而降,其势之刚猛不可想象,刀锋直逼刘龙面门,毫厘之间,刘龙一个跃身似堪堪躲过,刀身入地,顷刻之下,屋瓦战栗,大地震动,土石崩解,数丈的深坑赫然于眼。秃鹫不愧是灵海境的强者,这一刀之威可见一斑。

“好身法啊!”秃鹫道,但手上的动作却并未停下来,提刀又是一个上撩,凌厉的刀光迸发,屋瓦断裂,牲畜凄惨之声不绝于耳,院西的房屋已是一片废墟,而刘龙恰好又似堪堪躲过。秃鹫眉毛一挑,“这老小子身法诡异,我这势大力沉的硬功恐难以奏效”,随即便一个箭步直奔刘龙,粘缠一百零八刀施展开来,如劲风如春水,连绵不绝,攻敌之所避,攻敌之所救,让人避无可避,救无可救。不得不说创这刀法的前辈高人是何等奇才。刘龙虽早已料到秃鹫会使这缠斗之法,却未料到这粘缠一百零八刀,虽刀势大减,但秃鹫一身横肉加上这齐人巨刀,每一刀也是重逾千钧,况这刀法深谙近身避救之道,也是棘手万分,纵有一套好身法一时间也施展不开,只得专意周旋另寻反制时机。双方从地面战到高天,从废墟战到了屋顶,场面竟一时胶着。

这边激战正酣,夜莺怎能闲着,从秃鹫出手开始,他便目不转睛的盯着战场,分析着双方对战的情势,分析着刘龙的破绽,着想应对的方法。但见对手此时疲于奔命,咧嘴一笑,便从袖中掏出了一只骨笛,此骨笛通身雪白,似若人的臂骨,散发着幽暗的蓝光,令人望而生寒。

夜莺凝集精气神,吐气开奏。果然,一曲悲歌天地黯,夜影重重人黄昏;人空瘦爱依旧,飞花满袖无人收;出师未捷身先死,壮志未酬泪已干;杯酒恨难干,旧琴怨难着,离离别别人间事,今生谁无憾......笛声如歌如慕如泣如诉,似要道尽天下悲惨事,人世冷暖情,曲曲折折,婉婉转转,何人不泪弹,直教人疯癫。

此时此刻,北屋的陈平早已呲牙咧嘴,满脸悲惨,泪流满面,但仍强撑着护盾护佑着妻儿,他明白,若自己撑不下去,妻儿必死,夜莺的精神攻击不是普通人所能承受的。而旁边的妻儿满是担忧,又重新认识了自己的丈夫父亲。

再说此刻的刘龙首当其冲,夜莺强大的精神力敲击着他的灵魂,秃鹫连绵的刀法更令他手忙脚乱,此时的他可以说是凶险万分,处于绝对的劣势,秃鹫眼睛一亮自是注意到了这点,刀法更快更凌厉了,夜莺当然也注意到了,曲风一转更卖力了。

果然,今朝有酒今朝醉,明日有乐明日行;九重天腥和雨,八千里血与尸;但见佳人眉和眼,甘做生死一梦中;果然,金榜题名,洞房花烛,淫歌艳舞......

笛声如金如石如痴如狂,似要道尽天下乐事,人世贪痴,何人不沉醉,直教人痴狂。

“噗!”一口浓血从陈平的口中喷出,胸口的衣襟早已是一片血红,他两眼通红,身体摇晃,显然快支撑不住了。

“平哥!”妻子已泣不成声,“父亲!”儿子叫喊着抱着父亲的身体痛哭。

此刻的刘龙似已无计可施穷途末路了,灵气耗尽便是死路一条,屋子里的变故他自是注意到了,也许此时也不能称作屋子,刘龙看了看秃鹫,又瞟了眼夜莺,心中定计,“夜莺不愧是专修精神力的强者,那杆骨笛加上他高超的技艺,一般的修士来多少死多少,可惜我却不是一般的修士,这三百多年来,何种悲欢,何种事情,我不曾际遇,况且我的精神力也远强于他,他的攻击对我有效却有限;配合上体修秃鹫,看来也仅此而已了,想来陈平快支撑不住了,速战速决吧!”

不再迟疑,浑身的精气神瞬间凝聚,刘龙左手一指,只听见“梆”的一声巨响,但见秃鹫后退了十丈,护在胸前的长刀咔嚓一声断作了两截,秃鹫大吃一惊,一时间竟怔在了原处,夜莺也是大吃一惊,竟忘记了吹奏!

天地静寂......

“咣当”一声,断刀落地,夜莺这才反应过来,冲着秃鹫急道:“难道你还要有所保留吗?”

此时此刻,秃鹫终于清醒过来了,之所以他和夜莺一直占着上风,只是因为对手还没有出手。一出手便折断了自己的宝刀,刀的材质他再熟悉不过了,这把宝刀耗费了他无数的心血钱财铸成,自持有它来身经百战,无往不利无坚不摧,何曾想竟被同阶之人一击折断,这对他的震撼不可谓不大。显然对方是一个同阶无敌的强者。夜莺急呵,明显他也意识到了这一点。

秃鹫望了一眼刘龙,大喝一声,他双拳紧握,浑身的经脉血管都迸发出血红色,爆炸性的肌肉剧烈跳动着,骨骼咔咔作响,硬生生地拔高了一尺。此时的秃鹫仿佛一个无坚不摧的金刚力士,一个小巨人,身体强度暴涨了一大截,他血红着双眼,一个纵身直扑刘龙而去,显然打算全力一战。

就在秃鹫纵身的一刻,一道流光也直奔他而去,接着便听见夜莺突然的惊呼,再看秃鹫极速的身形突兀地停在了半空中,他的身体如泄气的皮球般疾速的缩小,然后如折翼的鸟般从高空坠下,结结实实的摔在了院子的泥地上,最后一看,秃鹫的胸口碗大的血洞,血如泉涌,紧闭着双眼,生气全无,电光火石之间已经是个死人了。

此时的夜莺早已是目瞪口呆,等他反应过来,也已是肝胆俱寒,纵有千般手段也无心施展。他现在的心底只有一个念头,那就是逃,久违的野兽般的本能——逃!但是,却迟了,不知何时自己却跑到了刘龙的脚下。“嘭”,一声巨响,唯见地下数丈的深坑里,夜莺支离破碎的尸体。

“啐”,一口唾沫落在夜莺的尸体上,“死娘炮,早该死了!”刘龙撑开纸扇站在坑边揶揄道。

这一战终于落下了帷幕,夜莺秃鹫恐怕到死都不相信这一切吧,他俩自从加入赤霄城成为执事,彼此搭档以来,走南闯北,杀人无数,赫赫凶名早已经名扬十数州,更不相信有人能同阶以一敌二力毙身经百战配合无间的彼此。如果他俩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,那么他俩会相信的,可惜没如果。

刘龙望了望高天,又望了望已是一片废墟的院落,战虽胜心里却说不上欢喜,无奈地深叹了口气。张手收走了天上的闭天罩,径直向北面的废墟走去,清理了残砖断瓦,便看到了一道光罩内陈平妻儿三人。

“无事了!”刘龙道,张手一股磅礴的灵气直冲陈平的天灵盖而去,陈平浑身一振,终于收回了灵气。

“抱歉,我只想看看赤霄城执事的深浅,却害你们深陷险境!”刘龙愧疚道,

陈平缓缓站了起来郑重道:“我陈平这条命都是血衣楼给的,大人请万万不要再说这种话!况且今晚若不是您,我和妻小定然要交代在这里”,陈平咳嗽了几声接着道,“秀芬,其儿,快快拜见大人,感谢他的救命之恩。”

母子俩正要动作,却被刘龙阻止了:“不必如此!我此番前来,正是要找陈平,希望他助我一臂之力,唯望你俩以后不要怪我就好了!”

陈平凝视着妻儿,口中似乎有千言万语,却唯有沉默。他转首又望着刘龙恭敬道:“大人,要我如何助你?”

刘龙目光闪烁,毅然道:“三百年了,是时候了!是时候向皇朝讨回一切了!我血衣楼的荣耀,血泪,屈辱,都要一一偿还!”

陈平望着刘龙的神色,感受着他的声音,情感,气息,神思仿佛回到了三百多年前。

刘龙唰得收起了纸扇郑重道:“陈平!我以地隐星使的身份问你,你可愿与我走一遭?”

陈平的目光灼热了起来,咣当一声跪地道:“属下愿生死相随!”

刘龙望了一眼陈平,转首大步向院外走去。陈平等三人紧随其后。

天空的星月隐去,院外更加黑暗了,但,黎明也快要到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