千娇百美,跃上滑下。本书又可称《黛钗云春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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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花秋月何时了?往事知多少。小楼昨夜又东风,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。
雕栏玉砌应犹在,只是朱颜改。问君能有几多愁?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。
······
贾璞从噩梦中醒来。
霎时,他摸了摸脑袋,从脑海里搜寻记忆,梦里这人的爹被五马分尸,母亲不见了,弟弟死了,身体挂在旗子上,妹妹死了,肠子倒在草地里,后来听说哥哥们也都死了,只有他还苟活于世,做了平阳公主的奴隶,真是不堪其辱。
这时,他才怔了怔。
你说我一个好好泡图书馆的大学生,不过是在书上睡了一觉,竟然就这么穿越了?
“公子,你醒了!”迎面,走来一个容貌端丽的丫鬟,面白颊粉,两弯翠眉恰到好处,一双杏仁眼却显得有些大了。
贾璞一看到她,知道那位贵人要来了。
或者说那位质子的妃子。
说起来,这位质子还是贾璞的恩人,把贾璞从平阳公主府要了出来,所以,贾璞这原身在这南下车队遇袭的时候,挺身而出,保护了这位质子妃,
见贾璞颔首,这丫鬟把一碗粥端来,拿着调羹,一勺一勺喂给贾璞。
要说苦日子过多了吧,让人喂饭都觉得不像个样子。
贾璞刚开始还有点不习惯,后面也就摆了。
丫鬟收拾碗筷要走,贾璞问道:“姑娘,你叫名字?”
那丫鬟笑道:“可当不得一声姑娘,公子就叫我如意吧。”
“如意,好名字,要是世上万事如意,那该多好。”
如意的眼睛笑起来很有特点,好似月牙。
屋外,也就是隔壁的屋里,一个白净如玉,貌美如仙的女子端坐在椅上,轻轻闭上眼睛,似乎在养神,她肩如削成,脖颈修长,坐姿端正,一望便知其出于大方之家。
她就是那位质子妃。
周氏皱起眉头,脑海里还是这几天的景象,突然袭来的追兵,挺身而出的少年......车队遇袭了后,夫君说机不可失,先去了南边,也不知他现在如何了。
“娘娘,那贾公子醒了。”如意的声音打断了周氏的沉思。
周氏眉眼一喜,移步过去。
床榻上的少年看见来人,眼神微滞。
周氏第一次看清醒来的贾璞,也是一愣,贾璞生得极好,要不然平阳公主也不会把他收进房内,施药养龟,近床榻,以随时尽鱼水之欢。
说实在的,要不是贾璞太没情趣,以及质子的谋士足够给力,编造了一个贾璞与她人私通的故事,贾璞也逃不来。
当然,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。那谋士之所以如此做,也只是因为他之前是贾璞父亲的谋士,报恩罢了,祖荫而已。
周氏此时虽是玉脸稍稍烫红,也只不过寒暄了一番,便转身移步走了。
她也才十八岁,也没见过什么男人,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。
待她背影消失,良久,贾璞扇了自己的脸一个巴掌,骂道:“下贱。”
······
转眼,旬月已过,贾璞才稍微了解一下这个时代,之前,他在那公主府,既不识字,也不知道外面的消息,什么也不清楚,这几天在这临清,他方才算知道了这个时代。
五代之后,神州大陆一直未曾统一,现如今,大概分为两个国家,淮河以北,是一个国家,国号为顺,淮河以南,又是一个国家,国号为周。
当然,这是大致的势力范围。
而这质子也真是走运了,南边的周国,前不久,发生了一场政变,死了几个皇子,皇帝也病了,好像因为不能再理朝政,就退位了,新皇帝在位一个月,游湖的时候,掉进水里,染病两个月,死了,这位远在大都的质子就成了那位太上皇唯一一个还活着的儿子。
这也就是说,贾璞救得这位质子妃,就是日后周国的皇后。
乖乖,老天爷,我承认你是爱我的。
救了皇后,这牛逼大发了,以后要是皇帝坐稳了位置,他还不是如鱼得水啊?
当然,要这位爷安稳继位才是。
“咱们大周的勋贵就是四王八公,四王是东平郡王、南安郡王、西宁郡王、北静郡王,八公是镇国公、理国公、齐国公、治国公、修国公、缮国公,宁国公,荣国公,这宁国公和荣国公还是一家两兄弟呢,和公子一样,都姓贾。”
啊?
面对娓娓道来的如意,贾璞皱了皱眉。
“公子是知道咯?”
贾璞摇头。
他可太知道了。
宁国公,荣国公,四王与八公,这不就是个红楼?
“如今咱们大周掌权的就是太后娘娘的兄弟,内阁大学士霍公霍叔大。”
“是个美髯公吧。”
“公子怎么知道的?”
...猜的。
贾璞:“想当然耳。”
人们特别愿意相信,一个名叔大的应该是个美髯公。
经过这些日子的调整,贾璞也能自在的行动了,若非是这美貌丫鬟的尽心服侍,他早就逛逛这临清青...县城了。
忽一日,大周的旗帜飘扬到这大顺的地界,百姓各个都觉得新鲜,掂起脚,伸长脖颈来看,但沿路都是官兵,他们接到了任务,要保护现如今大周的皇后。
“末将京营节度使王子腾奉命接娘娘御驾回京!”
锦旗飘扬,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下马,跪下说道。
贾璞见不到他的脸,只是觉得大周的军人看着倒也个个健壮,眼神肃杀,是虎狼之师。
如今正是夏日,天气闷热,走了几日,入得大周境内,便有宣读旨意的太监,过来道:“有旨意:近日北傀虎视眈眈,其势不明,着令原京营节度使王子腾,自即日起,加督察院右都御史,调任徐淮总督,钦此。”
“末将遵旨。”
皇帝这是明升暗降,王子腾心里颇为不平。
太监行到周皇后的车驾前,俯下身子,两腿下跪,屁股翘起的谷堆也似,“老奴夏守忠奉陛下之命,护送皇后娘娘进京。”
“还不是皇后呢,怎么说这话?”车内,周氏的贴身丫鬟的话传到外面。
夏守忠笑道:“这皇后的大位,除了娘娘还能有谁坐得住?”
“名不正,言不顺,此后不可这么说了。”
夏守忠脸上的笑一冷,转眼又笑道:“是。”起身喊道:“起驾!回京!”便又上了马。
南风吹北,北客南归。
有一夜,是有星无月的夜,贾璞一行人在这五月十六日,赶到金陵城外的龙潭,只待第二天进城。
已经到了入睡的时候,四下里静悄悄。
可贾璞的手臂却人摇动了。
“公子,范先生要见你。”
贾璞听出是如意的声音,揉了揉眼睛,他刚才竟是看书睡着了,起了身,伸个懒腰,往门外走去,那范先生正好走了过来。
范先生大约三十出头,现在穿着一身黑袍,黑须黑眼睛,瘦得如铁,他对贾璞作揖道:“少主。”
他的声音很嘶哑,听着让人不舒服,贾璞笑道:“先生怎么大半夜就来了?”一面请他来屋里坐。
范先生乜斜了如意一眼,便吓走了她。
范先生回头看了一眼,那苍茫的夜空,叹了一口气:“少主,如今看来,灭顺之事,只怕还要再等十年了。”
贾璞听了这话,身子一抖,浑身好像有什么地方在烧。
范先生握住了贾璞的手:“少主,范某绝不敢食言。”
贾璞看到他眼里的泪花,把左手合了过来:“好。”
二人相对无言,范先生道:“接下来,只怕是要委屈少主了。”
“先生要如何?”
“王子腾方去,京营无首,少主和宁荣二府同出金陵贾氏,就请少主暂居荣府,宁荣二府在京营干系甚多,这荣府的主事还是王家人,还请少主查些可用之才来。”
贾牧砸嘴道:“好。”
怎么这么顺遂啊,还没进金陵,就先进贾府啊。
他自不知范先生主要是给贾璞找了个避风港,荣府,在现如今的京城,算是个颇为安全的地方。